一个警务工作者的自述:我在零下十几度的东北站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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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历除夕的清晨,一个电话扰乱了过年的氛围。   “紧急集合,速回!”   而就在前一天,我刚刚坐了几个小时的城际大巴,从几百公里外的城市返回家中。   临行前,母亲还在往背包里塞餐盒,一边塞一边念叨:   “这什么事啊?”   “大过年的也不消停。”   “里面放着你最喜欢吃的酱肉,回去了赶紧吃。”   我看着母亲着急忙碌的样子,不忍心在说些什么,只能含糊的应付着。   其实,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不在家过春节。警察的工作性质,对于“家庭”来说,始终都是亏欠的。   母亲有时也劝我说:“要不然别干了。”   “离得远,工资也不高,还熬的一身病。”   我只能笑笑。   我走那天,东北天气零下二十度,父亲穿着厚厚地羽绒服,步履蹒跚的送我走了很远,挥手告别时,他眼眶中有些许泪光。         贰     东北的春节从来都是年味十足,可是这个年却有些冷冷清清。“新冠状病毒肺炎”这个词成为许多人的梦魇。   “不要聚会。”   “不要去人员密集场所。”   “注意消毒,要带口罩。”   新闻、报纸、微博、微信,各类媒体每一天都在宣传防范知识,报道最新情况。这一幕幕,又让我想起了2003年非典的时候。   只不过,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,而现在我却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逆行者。   火车飞快地在铁路上行驶,几百公里的距离,四个多小时车程,带着厚厚的口罩,一路上有些激动,又忐忑不安。   说实话,虽然我也在出警中遇到过不少危急的情况,可是面对疫情,我还是第一次经历。这无形中的敌人,你抓不到、看不见它,可它却无孔不入。   刚下火车,熟识的同事便迎面走了过来问道:“你从那儿回来?没接触过发热病人吧?”   下车后的我,没有迎来战友间亲切的笑容、寒暄,只有极为细致的询问。   “外市,没接触过,我是回来一线工作的。”   同事说:“不好意思,根据要求,你要先进行隔离。”   真是没想到,一下车,我竟然被自己的战友接走隔离了。   隔离,要比想象中的难以忍受。   厚厚的口罩,浓浓的消毒水味,苍白的墙壁,还有就是吃饭、喝水、量体温的重复生活。       叁     隔离结束后的生活,比想象中的更为艰辛。   东北的冬天,都是零下十几度、二十几度,到了风大的时候,更是一下子将棉袄打透。   街道封控,道路、人员寻查,配合防疫、医院工作人员检测防控。   搭建的帐篷本就抗不住东北的大风,送来热乎乎的饭盒更也禁不住冷风一吹。   上岗的前几天,我闹了三天的肚子,脸和手也被寒风冻成了紫色。   可是职责所在,使命所系。在东北零下的夜晚,我坚持执勤站岗。   有温暖,也有委屈。温暖是路人阿姨送来的红糖姜水,委屈是别人的不理解和埋怨。   阿姨说:“孩子,喝点热水。”   我尽力用口罩下冻得发紫的嘴,送去感恩的话语。   埋怨的人说:“你们就是没事找事,我不怕死,我就不戴口罩。”   我会苦口婆心劝阻,有埋怨、挨骂,就是不妥协。     昨天,站岗检查的时候,有路过的大爷问我说:“同志,你们这得检查到几点?”   我说:“大爷,我们是二十四小时。”   大爷说:“你们挺不容易的。”   我对他说:“大爷,早点回家吧,医护人员更不容易。”   我心里更佩服那些奔赴去往武汉的医护人员,是他们用执着和坚守诠释着“爱的奉献”。   至于我,也就是个平凡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