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自《爱琴文明探源》(英)列昂纳德·柯特勒尔/著 四川人民出版社
克里特是个狭长的岛,东西宽长(160哩),南北狭窄(最宽处才35哩)。好似岛子骨架的宏伟群山(最高峰达7,882尺)光秃秃的没有树木,差不多贯穿东西,与该岛最长处相等。从南到北处处可见夹在群山中的峡谷。这些狭谷接近海岸时犹如浅浅的沟漕,而切入山间时却逐渐变得深邃。克诺素斯就位于距赫拉克列翁几英里,接近北部海岸的一个峡谷中。
二十世纪第一个午头,伊文斯开始在这儿发掘时,看见在他面前——
1、一个相当浅的山谷,大体上南北走向,赫拉克列翁在山谷后边,面朝北方。
2、山谷的右方,——条现代公路往西部通延过去。
3、路的左边,一座几乎平顶名叫克法拉的大山,在东边笔陡地跌落入一个深深的溪谷,凯拉托斯河自谷底流出。
4、前面再往南,是另一个两边陡峭的溪谷,把克拉法山切割开。那条公路就从那儿通往岛子南部;还有一座桥横跨溪谷。
这样,一定想象得到克诺索斯遗址,颇象一座两边(即东南边)以陡峭而低降的斜坡为界的四角形山冈,其余方向则和四周的地形平面接壤。但切莫认为象迈锡尼那样,是蜷伏于一个陡峭小山上均高耸城堡。(对那些和我一样厌烦描写地形的人,也许我该声明一下,如果他们了解这遗址的方位一一东南面陡峭、西北面有斜坡——会发觉[而且我也希望]下面一章更容易了解和趣味盎然。)
维尔却夫描写施里曼三十年前在特洛伊发掘时,叙述道:“一门新科学在这儿开始了。”现在,四十九岁的伊文斯差不多与施里曼发掘特洛伊时年龄相同,肯定会对那门科学作出另一种巨大的贡献。但是,当他和助手以及原来雇佣的三十个工人,在山上挖掘第一个井穴时,还弄不清楚山冈中埋藏着什么东西。他们只知道:在地下某一处,肯定存在着城墙。克里特的业余考古发掘者米诺斯·卡诺凯里诺斯在好几年前就掘到过这些城培了。他们还知道:这儿还有不少名叫皮索埃的燃烧过的陶瓷大瓮,很象阿显巴巴在四十个强盗那里发现的一样。除开这些,就只有来自欧洲历史朦胧开端的神话和传说了。
可发掘工作一开始,这座大山冈就逐步透露它的秘密——倒不是象施里曼在迈锡尼发现的那些宝石黄金的宝藏,而是成熟、精炼艺术的佐证,管理技巧和壮丽、精妙、优雅建筑的佐证。那种风格,迄今大体上被称为“迈锡尼式的”风格,这是因为史前希腊风格的第一块器物是在迈锡尼发现的,其样式奇特——既非埃及又非东方的风格——当初施里曼把他发掘的珍宝展示给伊文断鉴赏时,竟使后者似醉如痴。当然也有一些差别,那是一种优雅自负的风格,说不定还是克里特艺术衰落的暗示。首先,这风格给人一种惊人时代的和连续不断发展的深刻印象,和迈锡尼严峻的城堡(犹如封建时代耸立山顶的领主城堡)的那风格不相适应。
然而,在克诺素斯却有熟悉的“迈锡尼式的”特征一一刻绘在印章和壁画上的妇女们那钟形衬裙,还有那现在著名的8字形盾牌。 (施里曼曾得意地宣称这种盾牌属于荷马时期。)不过荷马——他生活在公元前九百年至七百年间——与这些人相比,看起来简直是现代人了。迈锡尼坑墓中的宝藏算起年代是公元前一千六百多年,但现在越来越清楚,坑基中埋葬的那些国王嫔妃和那些金银珠宝,其入土年代无疑的远远在克诺家斯最初王族的埋葬者之后……尽管伊文斯及其同事耐心地跟随着阿丽雅箔捏的线团,但每一发现却又引出新的还未解答的神秘。迷宫似乎没有尽头……
事实逐渐变得清楚了;克拉法山埋藏着一座大宫殿,面积大约六英亩——或者是若干宫殿的残余。这些宫殿不是整齐地彼此上下交迭,而在某种程度上却是杂混在一起。后来的建筑者们利用了其先祖的部份建筑,但又完全折毁了房屋的内部装置,并改建了其余部份。不过,每件东西都证明了这儿长时期和不间断地有人居住。二千多年来,人类一直在那儿定居,住在山坡周围。当时,伊文斯起初也许被他发现的重要性弄糊涂了,仍继续寻觅他感兴趣的象形文字,并发现了它们。
“我们找到了”当时,他在一封信里写道,“找到一根烧成棒棒形状的陶土,颇象石凿,虽有一头断裂了,但上面还有些字迹,似乎是数目。它马上使我想起了一块不知道年代的刻字泥板,我在坎底亚把它复制下来。在克诺索斯也发现类似的…...也是破裂的。这些痕迹有点儿象线形文字……”
伊文期发现了他要寻找的东西。雇佣的工人也多了起来。在伊文斯、邓肯·马肯齐和西奥多·费夫(他是英国考古学校的建筑师、刚来发掘工地)的小心指导下,一百多名劳工挖掘进了山中。伊文斯是在工地上经常都雇佣职业建筑师的首批考古学家之一,而有些考古学家通常满足在设计完毕时带上一个。然而伊文斯却始终都使挖掘现场有一位头等建筑师,先是费夫,接着是克里斯丁·道尔,最后是庇埃特,德·容格斯。
克诺索斯建筑物的揭露虽使伊文斯吃惊,但他最初的主要兴趣仍在史前图画文字。随着更多的这些宝贵泥板的发现,据板上还有他在微小印石上识别了的同样神秘的象形文字,他高兴地给家里写道:
“伟大的发现是完整或断块泥板的全部堆积层;泥板和巴比伦泥砖相似,但刻有克里特的史前文字。我现在肯定有七百多块泥板。这太令人高兴了,我七年前来克里特寻找的正是这些;我已经放在一起的正是那种顶盖石块。”
后来,在给他父亲的信上说:
“关于史前铭刻, ‘发现它们时谣传是平静的’。我刚刚碰到泥板的最大堆积层,有好几百块……”
1900年八月,《泰语士报》驻雅典通讯员报导说;
“最重要的是发现了史前克里特笔迹,这证明了文字是确实存在的……”
伊文斯最初的看法也是这样。但是,伴随王宫的全部荣耀被揭露,他斯渐认识到:无论是否能识读这神秘的文字,他却有一个几乎是亲手谱写欧洲最早两千前文明历史的机会,而任何人都从未碰到这机会。他接受了挑战,并且是当之无愧的。
(本文来源:网易历史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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